◎那這個賽季就給我拿出成績來◎

“哎。”徐馳長長地嘆了口氣, 轉頭看向他以前的老搭檔，“江琳，你有什麽話要說？”

“剛才那兩個美國組的來找我們甜甜了, 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。”江琳想了想, 這樣說話。

徐馳看了她一會兒，才開口：“所以你也要意氣用事了？”

“我只是想到，如果換做你我年輕時, 肯定也咽不下這口氣, 對手都舞到我們面前了。”江琳看一眼陷入沈思的徐馳, 忍不住露出笑容, “行了老徐, 你別想了, 就讓他們去比吧。情況不一樣，我們都沒甜甜和唐逸的才華，也整不出會被別組選手抄的舞步。”

“你看看人家，不讚同我就不讚同, ”徐馳指了指隊醫, 皺著眉繼續跟江琳說話, “可你呢, 不支持我, 還踩我一腳, 說我沒才華。”

“我這是實話實說不是……”

“好啦好啦，你們不要吵啦。”隊醫看著了兩個教練爭吵起來, 不由出聲勸阻。

季甜甜抿起嘴唇，不由笑著望向唐逸。唐逸望著她, 也露出淺淡的笑容。

“行了, 先回酒店, 去不去第二站看恢覆情況定。”徐馳揮了揮手，結束了這場爭執。

這大概是同意了的意思。

“謝謝你，徐教練。”季甜甜彎起眼睛，對徐馳道謝，然後向座位上的唐逸伸手，“我來扶你。”

畢竟是她的搭檔，她多少需要照顧一下。

“你扶不動的。”唐逸輕聲說話。

“你小看我？”季甜甜鼓起臉看他，“我還舉起過你呢。”

唐逸不再推脫，握著她纖細的手單只腳站起來。

季甜甜順勢把唐逸的胳膊架在她的肩膀上，扶著他往前走。其他人也一起離開休息室。

季甜甜忽然發現唐逸真的很沈。

可能是近期肌肉量上去的緣故，他已經不再是纖細沒有力量感的少年了。不再會被她輕易撞飛，不再會被她輕易舉起。

扶著唐逸沒走一會兒，季甜甜的額頭就布滿汗水。

“我可以扶著倪川走。”唐逸看一眼卯著勁兒的季甜甜，輕輕垂眸，目光輕柔。

當地醫護人員說晚一點會把金屬拐杖送到酒店。在此之前，他必須借助周圍扶手和親友的力量行走。

“是啊甜甜姐，換我來吧。”倪川在旁開口。

“沒事，我……我先扶唐逸上車。”季甜甜深深喘一口氣，然後擡頭看一眼停車場的標識。

還好，路程不算遠。

比賽期間，酒店會派大巴來接送選手。還算方便，不幸中的萬幸。

“關於比賽成績，你有什麽想說。”又一起走了一會兒，唐逸開口，同時仔細觀察著季甜甜的神情，“你是不是不滿意？”

“唐逸，你當我是什麽？”季甜甜輕輕呼氣，“每個人都會有意外。也還好，這只是個分站賽。呼……我，我就是希望，以後如果我受傷的話，你也一樣這麽對我，不要生我的氣。”

“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。”

季甜甜猝不及防望進唐逸漆黑的眼睛，接著匆忙低下頭，快速走完剩下的路。

一行人坐著大巴回到酒店。酒店門口，早就聽聞動靜的其他三項青年組選手已經等在那兒。

男單寧淮，女單葉亦冬和雙人組高喆於紗一起擁上來，詢問季唐二人的狀況。然後高喆二話不說，把唐逸扛起來就前往電梯所在的方向。

“你慢一點呀，不要撞到唐逸的腿！”於紗和眾人急忙跟在後面保駕護航。

在一片哄鬧中，新賽季的第一戰就這樣落幕。

這場分站，寧淮穩定輸出拿了第二，女單葉亦冬超常發揮，拿到第二，雙人於紗高喆正常發揮拿了第一，冰舞季唐拿了第四。

雖然季甜甜內心深處多少因為沒有取得很好的名次有些失落，但是在隊友們的鼓勵下，那些失落還是瞬間就被溫暖的情緒所沖走了。

無論如何，新賽季的第一場比賽在各種大大小小的意外中結束了。沒有很好，但也沒有很壞。

還有很多挑戰在前面等著他們。

季甜甜振作起來，和拄著拐杖的唐逸，還有大家一起前往機場。

在他們坐上飛機的同時，國內花滑論壇也熱鬧了起來。

帖子主題：拉脫維亞分站冰舞成績出來了，嗚嗚嗚……

樓主：嗚嗚嗚第一站結束了，甜糖拿了第四，嗚嗚嗚。

1L:前排新粉求問，第四名不好嗎？為什麽要哭呀？

2L：樓上不知道吧，大獎賽分站賽包括拉脫維亞站在內，有7個分站。每站都要決出前幾名。就……分站第四和世青第四不是一個層面……

3L：唐哥出了意外，又是第一站，成績不太好也是可以理解的吧？

4L：哎，就是最後估計沒法去總決賽了……

5L：總決賽是什麽？

6L：嗯，就是一對冰舞選手，一般在大獎賽分站7站裏選兩站去參加，然後排名最前的前六對選手，會獲得進入最後總決賽的資格。至於排名，就是用積分的形式表現。拿到分站第一獲得15分，第二13分，第三11分，第四名9分，以此類推。兩站相加，積分前六去總決賽。

7L：哦，懂了。七個站總共產生7個15分，7個13分……那這麽看目前只獲得9分的甜糖確實希望渺茫……嗚嗚嗚TT

8L：而且，就算唐哥這次沒有出意外，他們面前的形勢也十分嚴峻。姑且把技術好的組合稱作高T組，節目內容和表演容易獲得裁判青睞的組合稱作高P組。上一屆世青冠軍大鵝卡捷琳組算是高T高P，亞軍西班牙組合比較偏向P，但也是高T高P。我們甜糖是高T。現在又出了加拿大豪門組，算是高T高P偏T。除去這三組強敵，美國蹦迪組和英國組雖然沒有那麽強，但是很可能通過高P分反超。甜糖要是不把技術這塊捏死，這個賽季地位不穩。

9L：TT啊你這樣一說，我大甜糖下屆世青進前六都很不錯了？不要呀嗚嗚嗚。

10L：本來冰舞局勢就不容樂觀啊……哎，我現在就希望唐哥趕緊好起來。

11L：嗚嗚嗚我也是，好揪心TT

季甜甜回到家後休息一天，就又投入到和之前一樣的生活中，舞校和冰場兩頭跑。

唐逸因為身體原因無法到冰場，但是時不時會去健身房鍛煉核心和上肢力量。適當的運動，也有助於身體的康覆。

唐逸不在，季甜甜就一個人在冰場練習，熟悉圖案舞的用刃，以及自由舞的表現。她和唐逸的滑行技術還是有一些差距，這些差距，她需要花時間去彌補。

這天她完成訓練，剛下冰就看到邊上站著兩道熟悉的身影。是她的閨蜜陳雨笙和曾經的舞伴王皓。

季甜甜怔怔地看了一會兒，才反應過來。

“你們怎麽來首都啦？”季甜甜迎上去，聲音裏盛滿驚喜。

“我們以後就來首都念書啦！”陳雨笙抱住季甜甜，激動地說話，“之前看你忙著準備比賽就沒提前告訴你，想著直接到首都給你個驚喜！”

季甜甜還沒完全反應過來，就聽陳雨笙在她的耳畔說開了。

陳雨笙的父母最近在做互聯網相關的生意，然後覺得這一塊非常有發展前景。互聯網最發達的地方還是首都，於是陳父陳母思考後決定幹脆去首都，在這一塊積累人脈。他們本想把陳雨笙留在南城的，但是陳雨笙表示很想去首都念書找工作。考慮到藝術這塊也是首都發展的比較好，陳父陳母也就給予女兒大力支持。2011一整個暑假，陳雨笙都在忙著備考首都的舞校，最後還真考上了。

陳雨笙考上的是首都音樂舞蹈學校，一所民辦學校。雖然名聲沒有首舞附中大，但是再怎麽說也是首都的學校。首都學校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，那就是難考。陳雨笙能考上，成為為數不多的插班生，季甜甜自然很為她高興。

“你是真的想考首都的舞校嗎？”季甜甜拉著陳雨笙的手，輕輕眨了眨眼，“該不會是因為我吧？”

“想什麽呢，當然不是啦。”陳雨笙輕輕戳了戳季甜甜的額頭，“不過也不是和你完全沒關系。我就是想著我們不是說好，以後要一起建立舞團嘛？這個夢想，在首都應該更容易實現一點。”

“嗯，一定能實現的。”季甜甜笑著搖了搖陳雨笙的手，然後轉頭看向王皓，“那王皓呢？他是來首都……旅游的？”

“不是呀，他和我上同一所舞校！”陳雨笙笑笑說話，“不過他不是考進來的，是交錢進來的。”民辦學校，通常有交錢入讀的份額。

季甜甜茫然地望著王皓，過了一會兒才問：“王皓，你為什麽來首都念書呀？你爸媽也有工作變動？”

“我願意。”王皓吐出幹凈利落地三個字。季甜甜心想也是，闊少爺的事還是少管。

“嗳反正，以後你就不是一個人啦，有事就找我和王皓，我們給你撐腰！”陳雨笙雙手叉腰挺了挺胸。

季甜甜望著陳雨笙，不由露出甜美的笑容。初來時，首都對她來說是一座挺陌生的城市。但是因為各種原因，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熟悉這裏了。

“對啦，聽說唐逸受傷，他現在還好嗎？”陳雨笙接著問。

“嗯，聽隊醫說恢覆的不錯，第二站比賽應該是沒問題的。”季甜甜頓了頓，忽然有了主意，“對啦，你們要不要陪我去唐逸家看看？”

“好呀，沒問題！我也想去慰問一下國家運動員！”

雖說是想照顧唐逸，但自拉脫維亞站返回後，季甜甜就很少見到他。或者說，唐逸基本不需要她幫忙。

唐逸極少來冰場，就在徐馳，隊醫，還有隊裏的體能教練陪伴下去健身房做一些體能訓練。她時不時從這些人的嘴裏聽聞唐逸的近況。

張麗蓮時常催著季甜甜去唐逸家探望一下。但是一方面她和唐逸都有課業和訓練壓力，另一方面，她不知去他家說些什麽，就一直拖著。

既然朋友來了，那就正好一起去看唐逸，也不怕冷場。

季甜甜在心裏打好了小算盤，然後等到一個周末，她提著果籃，和陳雨笙還有王皓一起去看唐逸。

唐逸和母親劉惠住在郊區一間簡陋平房裏。房子是劉惠租的，最近就唐逸一個人待在裏頭。劉惠照例是要外出看店。

季甜甜也不知為什麽，站在唐逸家門外竟然有些緊張。她再一次整理一番張麗蓮強行給她套上的粉乎乎外套，再瞅一眼手裏的果籃，然後徐徐吸氣，敲了敲房門。

沒過一會兒，唐逸拄著拐杖過來把門打開。

“唐哥，好久不見啦！”陳雨笙十分熱情地對唐逸露出笑容。

季甜甜和唐逸同時陷入沈默。“唐哥”是論壇裏甜糖粉對唐逸的專屬稱呼。看來陳雨笙最近是沒少上網。

唐逸靜默片刻，又看向王皓。王皓面無表情地看著他，沒有開口打招呼的意思。

和季甜甜想的不太一樣，三個人看唐逸，好像也沒熱鬧到哪裏去。

“唐逸，陳雨笙和王皓以後就在首都念書啦。”季甜甜開口，率先打破沈默，“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一起玩。”

唐逸輕輕點了下頭，側身讓三個人進門。他不由多看了季甜甜一眼。

季甜甜穿的粉乎乎的，腦袋上紮著兩個小包包。張麗蓮審美一直不變，就喜歡把女兒打扮成又粉又軟的娃娃。光這麽看，完全想象不到季甜甜在冰面上叱咤風雲的樣子。

四個人在一起，把本就不大的客廳塞得滿滿當當。

“唐逸，你最近還好嗎？有沒有需要我的地方？”季甜甜仰起一張小臉認真問。

唐逸正想說沒有，轉頭見王皓目不轉睛地看著他。他靜默片刻，擡手指了指果籃：“想吃蘋果。”

“好的，你等我一下。”季甜甜說完就去廚房洗蘋果去了，沒過一會兒，她端著四個洗好的蘋果出來。

客廳裏氣氛有些微妙，過於安靜。

“吃了蘋果，大家就都是朋友啦。”季甜甜把紅艷艷的蘋果擺在三個人面前，努力活躍氣氛，“大家有空就一起玩，沒空嘛，也可以聊聊心事。”

“說的對。”首先接話的是王皓。王皓低頭拿起蘋果，咬了一口：“以後你要是有事，就跟我說。不要麻煩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。”

剛拿起蘋果的唐逸手裏動作一頓。他和王皓面無表情地凝望著彼此，空氣中似乎有什麽劈啪作響。

季甜甜站在邊上，看看唐逸，又看看王皓。

她想起來了，離開南城出發來首都時，在機場裏，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不怎麽好。

“既然都沒事，那做套卷子吧。”一片寂靜中，唐逸忽然開口，同時露出淺淡的笑容。

然後他轉身從書包裏抽出三張空白的卷子，分別擺到王皓，陳雨笙和季甜甜面前。

王皓和季甜甜一時怔住，陳雨笙更是眼睛都直了。

就沒聽季甜甜說來看唐逸還有這個環節。

“甜甜，好久沒做題了，來一份？”唐逸笑著望著季甜甜，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。

季甜甜默默地拿起卷子，依然怔怔的：“可是，我們是來看你的……”

“你們可以一邊看我，一邊做題。”唐逸望向王皓，臉上笑容依然溫和，“首都競爭壓力大，全才很多，要是這種題目都做不出，將來進入社會也難生存。照顧別人，恐怕就更難了。”最後幾個字加了重音。

王皓靜默片刻，提筆就開始寫卷子。

雖然空氣依然安靜，但是季甜甜覺得自己隱約聽到了戰鬥號角吹響的聲音。

陳雨笙反應過來，立刻站了起來，對唐逸笑笑：“不好意思呀，我忽然想到學校布置的作業還沒做完，我先走了。”

她帶好隨身物品，然後伸出一只手拉王皓，“王皓，你不是也沒做完麽，快一起！”

“我還要做卷子……”

“做什麽卷子！”

陳雨笙硬拽著王皓，兩人近乎逃難一樣離開了唐逸家。

朋友走的太快，季甜甜都沒反應過來，門就砰的一聲關上了。

一時只剩下季甜甜和唐逸兩個人。空氣一片寂靜。

季甜甜緩緩回神，望向唐逸。

唐逸正坐在椅子上，若無其事地咬著蘋果。他神情平靜，眼中暗藏笑意，俊逸又不失立體感的面孔陷落在房間的陰影裏，像是一位詭計得逞的巫師。

接著季甜甜感受到口袋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。打開一看，是陳雨笙發來了消息——以後要看唐逸千萬別叫我！再叫絕交！

季甜甜抽了抽嘴角，望向唐逸：“你是不是不喜歡王皓呀？可是人家還是小孩子呀，你能不能對人家友善點？”

“不能。”

唐逸看著手裏艷紅的蘋果，不由回想起前世。那時他還沒結婚，帶著關東煮前往季甜甜演出的劇院，接她下班。

然後他就看著王皓迎面走來。王皓那時是季甜甜舞團裏的主要演員。

“甜甜和你在一起不會幸福的。”當時，王皓站在唐逸面前，冷冷地說話。

那一刻唐逸能從王皓身上感受到和他一樣的氣息。

卑微，偏執，小心翼翼。生怕一不小心，暴露了內心黑暗的大洞，嚇到最在乎的人。

唐逸伸手，輕輕按了按額角，從回憶中掙脫。

他轉頭，發現季甜甜正趴在桌上冥思苦想。

“你在做題？”唐逸有些意外。

“你說的對，我可以一邊照看你，一邊做題。”季甜甜晃了晃腿，擡頭看看唐逸，“你要是有需要我做的就說，拿杯水也行。”

唐逸默默地看了季甜甜一會兒，然後開口：“盧卡斯最近找你聊天了嗎？”以他對盧卡斯的了解，盧卡斯在給冷敷貼時應當就有了季甜甜的聯系方式。

“有呀，偶爾問問你的情況。”季甜甜說。

“僅僅是這樣？”唐逸淡淡問。

“出於禮貌他肯定要問問我嘛，還問下次可不可以來中國請我吃飯。不過現在是賽季呀，他要來也要很久以後了吧。”季甜甜頓了頓，忽然有些迷惑，“不過他為什麽總要問我呢，你的情況明明直接問你就可以了吧？”

“是啊，為什麽呢。”

季甜甜擡頭看向唐逸，唐逸也默默地看她。

季甜甜默默地把頭低了下去。

“上一世的盧卡斯，在滑雪時出了很嚴重的事故。”唐逸用力咬一口蘋果，接著說話，“他去無人看管的雪山滑雪，身上多處骨折，最後好了也還是影響到滑行，最終離開冰舞賽場。米婭和新搭檔組隊，成績卻不再出色。”

“這也太叛逆了吧，難怪你倆走得近。”季甜甜怔怔地望著唐逸，“也難怪上一世我對豪門組沒有一點印象……原來他們沒有一直滑下去。”

“2012年三月世青賽後，是他出事故的時間。”唐逸望著季甜甜，平靜的聲音繼續，“你要是不希望他再遭事故，可以提醒他一下。”

“有點困難……畢竟還沒發生。”季甜站起來，開始在狹窄的客廳裏踱步，“你為什麽不自己去提醒他？”

“我是可以。”唐逸看著手裏的蘋果，“但是我想把解決這件事的權利交給你。”

上一世他與盧卡斯亦敵亦友。於情於理，他無法眼睜睜看著一位優秀的冰舞運動員因為意外在巔峰期退場。

同時，他也知道盧卡斯傾慕季甜甜。上一世是，這一世應該也是。

他想通過這件事，看看她對盧卡斯的態度。

“滑雪事故……滑雪……”季甜甜依然在踱步，“哦，我好像知道要怎麽解決這件事了！”

“是麽？”唐逸望向她。

“嗯嗯，你就看著好啦！”季甜甜笑著眨眨眼睛，像是打定主意保持神秘。

“那行。”唐逸想了想，終是沒多問，“來都來了，你把剩下的題都做完吧。”

季甜甜在唐逸家做完一套卷子，聽完講解，然後便離開了。

唐逸的私人家教，來的總是那麽猝不及防。

九月中旬，唐逸重返國家隊冰場，與季甜甜一起練習。

他還沒完全恢覆，練習時間不能長，高技術含量的托舉也不能碰。但是他的訓練強度，會在前往分站賽第二站前逐漸恢覆至正常水平。

一天結束訓練，季甜甜從更衣室裏出來，聽聞徐馳在很大聲地和領導談話。臉上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。

她不由站住了腳步。

徐馳在和體育局的領導，解釋唐逸受傷無法參加全錦賽的事。

今年的花滑全錦賽在九月下旬進行，比其他時候都早。因為這一年的全錦賽要為12年年初的全國冬季運動會選人，比以往更隆重一些。

全錦賽和冬季運動會，都是國內一等一的大事，對於領導來說特別重要。

聽聞徐馳說唐逸不能去全錦賽，領導十分憤怒。

季甜甜也很明白個中緣由。說白了，冰舞這種小眾項目去國外參賽，名聲很難傳進國內。但是國內的比賽不一樣，對於國人來說更直觀，也更能直接影響到相關領導的業績。一個分站拿了比較不錯的分數，可能都沒人在意，一點水花都沒有，但是全錦賽拿到不錯的分，可能就直接能影響到領導的業績了。

當然，這也和國內大賽更容易提升運動員，還有整個項目的國內影響力有關。

哪怕身為青年組一號的季唐，現在已經不需要去全錦賽爭取國際賽事的名額了，但是全錦賽還是不能輕易不去。基本上國內職業運動員也不會輕易錯過全錦賽。

“唐逸目前有傷在身，還沒恢覆好，全錦賽時間太近，真的去不了。”徐馳放低了聲音和領導解釋，“但是第二站分站賽，兩個孩子都特別想去，而且時間靠後。我思考過後，還是覺得應該去一下……”

“老徐，你幹那麽多年應該知道，全錦賽是我們的頭等大事。怎麽能不去全錦賽去分站賽？青年組的分站賽算得了什麽，多少人在意？孰輕孰重你分不清嗎？”領導超大聲的斥責從電話中傳來，震得季甜甜耳膜發疼。

“我明白，但主要是唐逸現在在恢覆期。分站賽那邊，臨時取消恐怕影響兩個孩子在國際比賽上的聲譽，而且時間靠後，再多恢覆一下是沒問題的……”徐馳輕聲說話。

“哪個運動員不受傷？而且冰舞選手的傷，又能嚴重到什麽地步？”領導冰冷的聲音自手機那頭傳來，“你想清楚了，真的不能來全錦賽？”

“是，真不能。唐逸這個傷很久了，如果恢覆不好，比賽上再出意外，以後的職業生涯都會受到影響……”

“既然你那麽有想法，那這個賽季就拿出成績來。”領導帶著憤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，“我就不說分站賽了，世青賽要是不拿前三，你就去帶其他人吧！”

-完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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